【赫海】诈欺游戏（ABO）04
今天甜里有一点点虐
不过放心，会是HE~
李东海醒来的时候像做了一场冗长的梦。
阴暗又潮湿的场景再一次把他卷入深渊。
只是这一次好像结局不同。
他不再是孤单一人是陷入无尽的黑暗里。
而是有个熟悉的身影，逆着光向他走来。
李东海打开房门，正好看见李赫宰正在楼下的餐厅里坐着看文件。
他下了楼，李赫宰也看到了他。
接着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去了厨房。
厨房是半开放式，李东海坐在餐桌前，就能看见那人忙碌的背影。
李赫宰把奶锅里温着的牛奶倒进杯子，放在李东海面前，很自然地开口，
“先喝点牛奶，垫垫胃。”
李东海看了眼牛奶，目光又转向李赫宰。
似乎是好奇他为什么没对自己昨晚的异常提出疑问。
而李赫宰就像昨晚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他看着李东海迟迟不肯喝下，便挑了下眉，
“怎么？怕我在牛奶里下药？”
李东海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拿起牛奶喝了一小口，
“也不是不可能。”
李赫宰难得没反驳，反倒是好脾气地又回到厨房，打开了冰箱，
“想吃什么？”
李东海有点讶异面前的人突然转性，疑问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你要给我做饭？”
旋即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接了一句，
“总裁大人不是日理万机，还有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李赫宰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问题，关了冰箱，转过身来，
“某人不是昨晚还说我没情调么，那今天我们就来好好谈谈‘情调’。”
最后的两个字被李赫宰故意压下的嗓音说得别有一番韵味，青天白日地凭空生出几分暧昧来。
李东海的牛奶到嘴边差点被呛着，他咳了两声，瞪了李赫宰一眼，
“昨晚也是某人说，不是带我回来‘谈情说爱’的。”
李赫宰也不恼，反而笑着隔着桌子俯下身，靠近李东海，伸手戳了一下李东海的脑门，
“还挺记仇啊，小老虎。”
“真是没有以前好哄了。”
以前。
李东海听到这两个字身体一僵，眸子黯淡下来，低头捧着那杯牛奶，不说话了。
李赫宰反倒像个没事人似的，伸手一抬他的下巴，对上他的眼睛，
“问你呢，想吃什么？”
李东海目光躲闪，没太多想，就答，
“面……”
李赫宰听到答案愣了一下，接着有些费力地勾了下嘴角，
“口味倒是没变。”
李东海手指又抓紧了杯子。
他重新低下头，反复咀嚼着李赫宰这句话。
什么意思，是说他变了吗？
可李赫宰又有什么资格着这种话呢？
以前不是他最喜欢吃拉面了么……
还记得上学的时候，两个口味挑剔的小少爷很是嫌弃学校的食堂，常常翻墙出去开小灶。
那时候李赫宰就特别喜欢吃拉面。
李东海就笑他，天底下那么多好吃的东西，怎么就唯独喜欢这个？
好不容易翻墙出来，又要吃面，还不如回家自己泡一碗得了。
李赫宰说，行啊，你给我做我就吃，做多少吃多少。
次次争论无果，在天下美味中难以抉择的李东海最后还是屈从于李赫宰一起去吃拉面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李东海也跟着变了口味，从一直嫌弃的拉面里也尝出些好吃的滋味来。
最后，两人再一次在吃饭这件事上达成高度一致。
其实那时候李赫宰没告诉他。
就在认识李东海没多久的夏天，下了一场暴雨。
李赫宰路见不平，冒雨揍了拦路劫财的高年级小混混，自己也挂了彩。
他不想回冷冰冰的空无一人的房子，自己就干脆像个流浪动物似的可怜兮兮地摊在路边。
最后还是被李东海捡回了家。
李东海家里也经常没人，母亲在他记事的时候就已经和他们分开了。
爸爸是刑侦队的警察，常年在外跑案子。
虽然见面时间少，但对他还是很好的，小小一间房子也满是烟火气息。
暖黄色的灯光下，李赫宰呲牙咧嘴地对着镜子给自己上药，最后被李东海夺过消毒棉签，在伤口上狠戳一下。
“哎！疼！”
“让你打架！活该！”
李赫宰自知没理，也就乖乖闭嘴让李东海上药，还难得撒了个娇说自己饿了，缠着李东海给他弄吃的。
外面下着暴雨，家里也没备什么吃的，就剩下两包泡面，被李东海一锅煮了。
李赫宰坐在沙发上，差点破相的脸贴着创可贴，看着李东海在厨房利落地煮面，香味在打开锅盖的一瞬间充满了整间屋子。
他第一次觉得，那才应该是家的味道。
李赫宰煮面的过程中，电话响了两次，但他都没有接，最后干脆关了机。
李东海回过神来，重新调整好状态，端着杯子饶有趣味地开口，
“李总有事的话，就先去忙，我又不会跑了。”
李赫宰忙着手里的活，没回头，
“你以为我是专门抽出一整天来盯你的？”
“小骗子，我可没那么无聊。”
他把煮好的面端上了桌，给李东海盛了一碗，递给他一双筷子。
“再说了，跑？你以为你还能跑得掉么。”
李赫宰吃饭很快，他看着李东海还没吃完，就自己先起身离开了餐桌。
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个小纸箱。
李东海面吃到一半，嘴里还鼓鼓囊囊的，
“这是什么？”
李赫宰笑了一下，蹲下身，打开了箱子。
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跑了出来，围在李东海脚边嗷呜嗷呜地摇着尾巴。
李东海瞬间的惊喜和愉悦从那双眸子里自然流露出来，被李赫宰准确捕捉到。
他弯下腰，把小狗抱在怀里，这才想起站在一边的李赫宰。
“你……送我这个干什么？”
李赫宰抱着手臂，看着那只小狗和某人相似的眸子，答的倒是堂堂正正，
“想送就送了，哪来那么多理由。”
李东海看了看他，又摸着手下小奶狗卷卷的毛，不知不觉连着心也跟着软下几分，思索半天才小声回怼了句，
“花样真多。”
李赫宰蹲下身，也跟着摸了摸李东海怀里小狗的脑袋。
那小狗很乖，还拿那脑袋去蹭李赫宰的掌心。
李东海注意到李赫宰的眼里多了几分动人的温柔。
恍若昨日。
一整天，两人难得相安无事。
同时保持着无声的距离和默契，也没再提昨晚的事。
晚上，李东海趴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打游戏，李赫宰就在一边看文件，互不打扰。
快十二点的时候，李东海有些困了，打了个招呼就若无其事地准备回房间，却被李赫宰叫住。
他没注意李赫宰手里的文件已经久久停留在一页上，没有动过。
“李东海。”
李东海察觉到李赫宰视线里复杂难言的情绪，微微皱了眉。
客厅的钟突然敲响，像是童话里的南瓜马车即将消失的不详预兆。
半晌，等一切归于寂静，李赫宰才接着开口，干涩的嗓子像是每说一个字都无比艰难，
“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你还可以从我身边离开。”
无论你以前做了什么我也都不再追究。
这后半句，李赫宰没说出口。
李东海转过身，身形微动，下一秒他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语调里都扬起来，
“哈，我为什么？”
李赫宰毫不动摇，目光平静无波，让人看不懂他此时的心思，
“你就甘心在我身边做一只金丝雀？”
李东海不知怎么地从这句话里似乎听出几分自嘲，让他有些胸闷。
他咬肌微动，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和喜色。
“何不食肉糜啊，李总。您是不知道生活的艰难。”
“做金丝雀有什么不好，有闲又有钱，这样的生活很多人一辈子也盼不来。”
李赫宰的脸色彻底地冷了下去。
目睹全程的李东海心底涌上一阵不安，他觉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再难挽回了。
但李赫宰却笑了，只是落在李东海眼里，苦涩地明显，
“好，很好。”
一天的温柔假象似乎在这一刻彻底破碎。
李赫宰的眼神温度骤降，看着阴冷又慑人，
“李东海，你要记住，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
“以后你再想离开，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李东海脸上的表情终于挂不住，大脑乱作一团。
他不再接话，迅速转过身去，快步上楼关住了门。
李赫宰神色复杂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内心翻涌的情绪找不到出口。
电话恰巧响起。
“赫宰，你给我的那个药，结果出来了。”
“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是的确属于镇定类药物。”
“而且剂量大见效快，对身体有一定副作用，尤其是Omega，不到迫不得已不建议使用。”
李赫宰握着手机的手心全是冷汗。
明明没做什么，他却觉得这一天疲惫不堪，整个人倏地倒在床上，很快就阖上了眼。
梦里又回到那个肃杀的秋天。
初三上学期过半，父母的生意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他跟着家人被迫背井离乡，连夜坐上了飞往异国的飞机。
招呼都来不及打，他的手机也落在学校，一家人都换了联系方式。
后来安顿下来的日子里，他千方百计联系李东海，却发现李东海已经转学，号码也成了空号。
少年的异样很快被父亲发现。
李赫宰的父亲是标准的强势又偏执的Alpha，看着自己儿子因为一个Omega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是震怒。
他当晚就甩了一沓照片在李赫宰面前，噩梦一般的消息猝不及防。
“李东海分化成了Omega，转学离开的时候，有同学亲眼看见他是被一个Alpha带走的，并且没有反抗很顺从地上了他的车。”
“你要是不信，我还可以给你看更多……不过我想，这种程度就够了吧。”
李赫宰顿时觉得血液上涌，浑身发麻，大脑嗡地一下，甚至就要站不住。
他踉跄两步，扶住桌子。
怎么会？怎么会呢？
李东海不是那样的人，就算分化成了Omega，他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跟了一个不认识的Alpha。
他肯定有什么苦衷，他……
男人站在少年的身前，看他在他的高大身影之下，脸色一点点变冷，残存的稚气彻底褪去。
“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不来找你。”
“你们之前关系那么好，现在你这幅模样了，一声不响地消失，他甚至都不打听一下你的消息。”
他缓步走到李赫宰房间的阳台，那上面有一个小花盆，不知名的花正在娇艳地绽放。
男人轻捻着那不堪一击柔嫩的花瓣，摇摇头，状似惋惜地说，
“唉，只怪那可怜的孩子分化成了Omega，这种事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他的余光注意到，少年抓着那叠照片明显泛白的指尖和迅速通红的双眼，他接着说，
“赫宰，看到了么，只有你强大了，才能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人。”
男人笑了笑，眼里是截然不同的残忍。
他伸手一把将那柔嫩的枝桠狠狠折下，花瓣无声地碾作成尘。
“不然，他就只能是别人的金丝雀。”
“而你，只能在笼子外面，亲眼看着他折断翅膀。”
TBC
